那些所有埋藏在土层之下的

·和那些永远没能听到的事

·oc  [NOAH]Elizabeth×Lunaria

·回避依恋正统在诺亚

·19年写的,拿出来改了改。是个有关爱、死亡、机器人(?)的故事。看着玩吧



    比起任何一次极夜日还要黑,比起任何一片无人海区还要静,安眠在此处吧,最好有泥土的味道、海风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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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代新大陆探寻计划备案!Lunaria捧起手里的文件,按着上面的文字继续以一种优美的、咏叹调般的声音念道,老家伙们的最新幸运送命行动——“暴风眼”计划!由科研院的冉冉新星——尽管她认为自己更适合被称为新月——的Dr.Amaris单独负责……


    啪挞!首先,文件被看两眼就摔在地上,游走待命的小机器人虽然困惑,但很快就察觉到它的服务对象动作间的愤怒情绪,即刻伸出手对着文件扫射出几颗橡胶子弹:砰砰砰!接着,它又战战兢兢地飞奔(滑)过去回收走了那些可怜的子弹,悄么声立在一边屏气噤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等待那银色头发女人的下一步行动。尽管,这可怜的小机器人并没有眼睛、鼻子、嘴;嗯……也尽管它没有足够大的运算能力,去预测使用者的行为模式。


    如若它有心,它便会在心里展开祈祷——Luna大人,请不要生气啦!至于为什么只是在心里讲讲,这只是因为它的前辈的血泪教训:最讨厌被叫不认识的家伙直呼昵称的Lunaria大人的怒火会进一步升级,抓过来履带自走型机器人摁在地上用脚使劲踩它、摔它,再把它的眼睛撬出来、把心挖出来。尽管现如今钢铁足够金贵,科学怪人Luna仍然会拒绝方舟上的回收令,叫这机器成为她的研究室战利品展柜的一部分……

    Luna一边说着,终于从乱糟糟的工作台上翻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她以一种她在后勤部看到过的、用以为娱乐的那种演剧里的大反派的样子款步走来,手中有银光闪闪。她在小机器人面前蹲下来。她先收缴它的子弹,同文件一起丢在一边,又用手中的军刀取走了在这机械作为眼睛的摄像头,之后才麻利地拆卸了所有的螺丝钉,很迅速地肢解了它。当然,小机器人没可能有心,它只有它的蒸汽核心。然而Luna嘴上这会儿虽不编故事了,却仍然不停口,真可怜!丽兹五号小机器人真可怜!她不着调地哼唱道。


    显然这份文件并不是机器人的主人想要送来的。是在来的路上被监视人塞来的吗?Luna没什么兴趣管这些,但是蒸汽核心很贵,现在,这无论如何都是Luna一个人的了。


    咔哒一声响,银色的心脏从机器中滚出来。


    蒸汽核心本不应该是心脏的形状。这一个简陋的机器小人是Elizabeth的医学脑中唯一会做的手工活儿,据说是她以前读书时学的;而蒸汽核心则是她去请工匠打的。好吧,好吧,Luna第五次自心脏中剥离出她亲爱的小医生的第五封奇妙来信。来自遥远过去的女人永远乐意陪伴她。即使是抽不开身也得用这种玩意儿来逗乐。这除了影响工作以外没什么不好的,现在又平白成了一份牵绊。Luna有时看着信时也觉得疲惫,当然更多这种时候Lunaria在这种时候思考一切的意义。但这时她决意不去思考,只凭着直觉去触碰人间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


    面对着手上包装精致的纸片,Lunaria也变得像手足无措的小机器人一般茫然了。那是一封埋藏在心脏中的信件。它身上字迹工整,尽管此时它布满折痕。那些含蓄的情诗、炽热的爱语虽然让她感到困惑,同样也使她脸变热发红。这是爱吗?这一切真的存在吗?Lunaria就总会变成不解风情的童话里的铁皮人Luna,纯真而复杂地看着文字困惑不解。狭义而言,即使只去讨论“爱情”的爱,无数著作已然有足够多的样本和数据呈现。学术也好文艺也好,不论在哪个时代都会有人重复地讨论这个命题,但最终也无法让Luna真切地理解。“爱”,她拆信时想到,人们总是夸大爱,或解构爱,说着“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而又无法给爱下一个真正确切的定义。单纯地从生物层面分析,那就只是一些能作用一段时间的激素;如果是契约责任关系,听起来则是婚姻而不是爱情;说是肉体的交融,又比起情侣而言更像是床伴;是灵魂的相契合的话,那么又与友人何异呢?如果是Elizabeth在这里,也一定会被这种抽象的问题难住;不,她会给出更加简明的答案,或者说根本不去回答。这可以算是一种浪漫主义吗?


    于是,她战略性停止思考,转而去继续读信,看那些古老的诗歌、历史、文化、神话在另一人的笔尖下交织,编织成了几乎是Luna完全未曾见过的世界。Luna曾看过古老的书,听过每个人都听过的故事。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没有被海洋所淹没,星球仍然存在“极点”的概念,大陆不是行船,不是巨轮,而是比诺亚五国加起来还要广袤的“陆地”,世间万物在海洋之外的陆地上繁衍生息。生物为了追求不孤独而团聚在一起,互相依存,虽然有时会重复着分离与重聚,仍然为在一起的时光、在一起而产生的关系赋予高大而伟岸的意义。


    可是,现在她只是想和她一起……


    Luna坐在乱七八糟的机器零件间,摸了支笔去写回信。她先在纸上写“什么时候来见我?”,又把这张纸撕掉,捏成团,换一张又写:“等到任务结束,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陆地。”之后,她将碎纸片和勉强保持完整的纸折得很小很小,塞进破碎的钢铁心脏里边。再过不久,这颗心脏将会埋进诺亚人工土层下零点六英尺,十倍小于人类本应当被埋葬的深度。精钢保护这些纸片,让它们不至于很快被分解,无法消失就代表容易叫人想起。这就像是坟墓,或许有时,有一个坟墓是很好的,Luna想,留下点什么,这对他人是很好的。当然,这一切如果是对将近永远沉眠而无法思考的人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过不久,她一定会在这世上的某一片海域之中提前去验证她最后的猜想吧。这是Luna很早就预见到的事情,但现在命运迫近降临时,又有什么不太一样的事情发生。有时Luna想到真相的可能性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又感受到一种她最近才频繁感受到的恐惧与羞愧。面对真实的世界,她难以置信地升起了一种想要退回一步的想法,既是面对未知的无力,又是某种更深的抱歉感。她当然讨厌这个束缚她的世界,却不愿意去真正许诺爱,也不愿意看见某人因她而变得不幸福——她当然希望她的小医生永远快乐幸福,但是对于她们而言永远不会有两人都能快乐的选项。


    Luna的心脏将被提前埋进地下零点六英尺,肉身或许会化作小人鱼般的泡沫溶解在海里。她想要大笑,想要大哭,想要发出一些声音,想要产生一切热烈而生气勃勃的情绪,可是她没有。感情已经就此被封锁,她只注视着用Elizabeth母语写下的苍白而鲜活的纸质情书,然后将它叠成纸飞机的形状,好让它顺着夜行的海风飞向无垠的海洋中间。即使不符合科学原理,它可以飞到大陆之上吗?即使遇见暴风雨、气象灾害,也可以顺着风海流,降落在哪怕是小小的岛屿上吗?被风化,被侵蚀,被磨损成灰黄色的尘土,与途中的无数物质一同成为细细的沙。最好是一抵达大陆,便自此消失不见,化作泥土的一部分,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惜的是:可能再也没有土壤。她想,如果可以做一个干燥的、温暖的、有森林的美梦就好了。



   某日夜里,Lunaria决定选择相信。一切来得或许太迟,也可能是刚刚好。



请让我能托住你

穿过群星的伤与经验

来到我的身边

尝你从未尝过的蜜甜

这一切很安全

别再赋予深渊合理性,可以吗?

是时候走出无尽的幻灭了

你会不安什么呢?

是时候踏入痊愈的河流啊

你在犹豫什么呢?

所爱的早已到来

勿以你最擅长的失去

证实它不存在。



不准备被寻找到的信件:

如若我死去,你要将爱慕倾予他人,但你要纪念我。如此,我便能见到来时的路,寻找我过去之所在,好让我魂归于你身畔。当然,灵魂并非切实存在,上述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好受些。尽管,你的内心如何,我是否又值得,我一概不知!如你想纪念我,请将有关我的记忆团成小块,埋在你心中八公尺以下。此后我决意奔赴我的命运,我的真理——我是为了寻找真理而生的,本该如此才对。然而,然而。

无论如何,请你知晓:我永远祝愿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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